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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中】中原中也之死

(非常意识流ooc……是随笔短打,想到就写了orz)


被敌对组织暗杀也好,还是在战场上透支精力而亡也罢。总之就是,那种鲜活的笑意再也回来不了、房产和钱无人安置的死亡。心脏在超负荷的一瞬间像烟花一样爆炸,绚烂,瑰丽,死亡的色彩,五颜六色,五彩缤纷。一定要没有意料到自己会死在这里的意外,然后来不及反应就永远失去了反应的机会。


最后安安静静地躺在棺材里,伴有带着露珠的红玫瑰,同他的生前一样热烈鲜活。他的葬礼上一定会有人哭,被他帮助过的人,喜欢他的人,一定会有人悄悄地想念,也会有人咬紧牙关把打转的眼泪憋回去。


太宰治一定是最意外也最沉默的,安静得毫无道理,平静得莫名其妙。葬礼结束就离开了,好像还根本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中原中也死了。


哦。


我说中原中也已经死了!太宰!国木田独步握住太宰治的肩膀用力摇晃,对方却一脸甚至跟平时一样没什么所谓的表情。


是啊,我知道啊。


所以我才在问你在说什么?


——中原中也怎么会死呢?


就像是对方无条件相信着他不会死在涩泽龙彦的阴谋里,他也同样相信着中原中也不会突然死在哪里的战场上啊又或者是随随便便死于别人的阴谋陷害。然而事实就是这样,中原中也死了,死得毫无意义,死得不明不白。别说是太宰治,就连森鸥外一下都不是很能接受。


后来调查了很久才发现,这是一场密谋了很久的局。富可敌国的敌对组织密谋了十年,又花重金聘请了死屋之鼠来当战术顾问,就为了一举杀死港口Mafia的最高战力——因为组织首领最钟爱的小女儿死于十年前的中原中也某次意外开启的【污浊】里。


反正就是,很随随便便的理由吧。梅雨季节的横滨阴沉沉的,连自杀都不能很提起太宰治的兴趣。什么啊,居然是这么无聊的理由。太宰治拖着湿哒哒的一身走进居酒屋,注意到旁边的小花灿然开放。白白的花瓣,花蕊嫩黄,开得漂漂亮亮。


让他想起了中原中也。


中原中也就很喜欢养花。以前他们还是搭档的时候就养了,雏菊月季荼靡玫瑰,养过很多种,被太宰治折腾死了大半,两人没少为这个打架。中原中也骑在他身上往他脸上挥拳,边打边骂他是混蛋是狗养的没良心的,太宰治就努力护着脸为自己辩解说“是啊是啊这么喜欢小花小草中原中也果然是小狗狗吧”这种意义不明的混账话。


清酒的香气扑面而来,将太宰治从回忆里拉回了现实,他耸耸肩。居酒屋里很温暖,相熟的女性老板给没带伞的顾客递来干净的毛巾。太宰治擦了擦便点了酒坐下。


他记得中原中也酒量很差。而且每次喝醉了就会疯狂打他电话,烦死了简直,一开始还是搭档的时候上过两次当接人,后来嫌弃太麻烦就一次都没再接过了,无论是人还是电话。


就在这时候熟悉的铃声忽然响起,太宰治一惊,掏起来发现是中岛敦的。白色的小老虎在来电页面跳来跳去,太宰治捏了捏眉心,知道对面的人看不见却也还是变出了浅淡的笑意:


“是敦君啊。这个时候打电话来,是有事吗?”


那头的中岛敦吸了几口气,似乎是在犹豫该怎么开口。背景音静悄悄的,连键盘的敲击声都没有,应该不是在街上或者侦探社里。参加完中原中也的葬礼太宰治就离开了,如果是敦君的话大概会乖乖待到最后吧,然后被芥川拉去帮忙什么的。两个不实诚的孩子。


太宰治胡思乱想的时候中岛敦开口了,他说:“中原先生……额,好像给您留了一点东西,是一封信,太宰先生你现在要过来拿吗?”


“我为什么要过来拿?”


“额……这应该是中原先生最后想对你说的话吧?”


“那让他自己来跟我说不就好了吗?写封信算是什么啊,恶心人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似乎是不知道该怎么跟他开口。然而还需要说什么呢?太宰治有点疑惑,今天大家都怪怪的啊,一个两个都在重复着同一句话——中也死了。


是啊,我知道啊,中也死了。然后呢?该说的话不是该他自己来跟我说吗?勉为其难给他个机会好了,要是这次他喝醉酒再给我打电话我就接一下吧。


“……那太宰先生是拒收吗?这封信该怎么处理啊?”


“烧掉吧。”太宰治云淡风轻。






之后的两个月生活都跟从前没什么变化,毕竟他平时和中也也没有什么交集。倒是侦探社的大家看他的表情都怪怪的,总是欲言又止,尤其是被他吩咐烧掉信的中岛敦。听闻了此事的与谢野晶子怔了怔,跟大家说那就先这样吧。


想要传达的东西再也传达不到了,本来应该能接收到的信号也永远地错过,真不知道是生者的悲哀还是死者的不幸。日子一天天过去,波澜不惊风平浪静。直到某个午后太宰治意外的颓废,在国木田独步的骂声中太宰治才怏怏地说出理由:


“因为特意设了一个局去捉弄中也结果他不在嘛,啊,好无聊……是去出长任务了吗?”完全自杀手册摊在太宰治脸上,原本喋喋不休的国木田独步不再说话,侦探社忽然安静下来。


“奇怪,你们怎么都这么看着我?”太宰治修长的手拿开书,疑惑地看着大家。


“中原中也已经死了,太宰。”与谢野晶子开口。


“是啊,我知道啊。所以他什么时候回来?”


然后大家便不约而同叹一口气,表情似乎是……怜悯。像在怜悯一个无法接受父母出车祸死去的孩子,之前侦探社帮这个孩子处理好了和反目的亲人的财产纠纷,而此刻大家的表情就和那时候一样。那个孩子面对着对于父母死亡的一纸宣告不哭不闹,表情安静淡然得可怕。


“那他们两天后才能来接我吗?”


不,他们再也不会回来了。





太宰治觉得心慌。


无缘无故,无理可循的心慌。自从想起了那个孩子的事情,再联系上侦探社众人的目光和表情……是那个意思吗?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的,一定是哪里搞错了吧。他没等到下班就离开了侦探社,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看着波光粼粼的河水心烦意乱。忽然他想起什么,拿起手机给后辈拨了个电话。


“太宰先生……?我是芥川。”后辈受宠若惊。


“芥川……中也死了是吗?”


“是的,就在三个月前,太宰先生您还来参加了葬礼。怎么了?”芥川对答如流,疑惑发生了什么事情,“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没有,什么都没发生。


而就是因为什么都没有发生,才显得格外的可怕。






“可是都没有人告诉我。”回到侦探社,太宰治仍处在“中也死了”的震惊中久久回不过神,握着的手机里还是芥川的通话界面,对面不放心一直“喂喂喂”试图唤回失神的太宰。



中岛敦好心地伸出手指挂断了芥川的电话,正要开口却被国木田独步打断:“你脑子秀逗了吗太宰,我们都在跟你强调啊?”正因此搞得侦探社气氛不伦不类的,好像他们多关心黑手党一样。


“可是……”中也不是不会死吗?


“死因是异能过载引起的心脏超负荷,再加上敌人之前伺机埋伏下的异能。”与谢野晶子看过来,“港口Mafia叫了我去帮忙,但是已经太晚了,我无力回天。”


她亲眼见证了他的死亡。


可是这怎么可能呢?


太宰治离开的时候表情已经变成了坚定的“你们一定是合起伙在逗我”。福泽谕吉倒是出现说“你们别管了”。于是除了放不下心的中岛敦其他人都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放任太宰先生目前的这个状态真的没问题吗?”


“……要是他反应过来了问题才会更大吧。”江户川乱步补了一句。





太宰治不相信,大家都说中也死了,可中也怎么会死嘛。多简单的证明题,只要太宰治把中也拉过来站在大家面前就可以了。于是太宰治去爬了中也常住的那套房,黑漆漆的没有亮光。还没回家啊?于是太宰治猜测中也是去了超市,又去逛了超市,逛了好几圈也没找到中也。真是麻烦的小矮子,太宰治啧了声,已经开始不耐烦了。


需要他的时候乖乖出现就好了嘛,大不了下次他醉酒自己去接他。其实也算不上很麻烦啦,就是挨骂和挨打……清理呕吐物和哄睡小矮人,都是很简单的工作,只要自己想那就是分分钟的事情。


所以中也你人呢?


太宰治走进阴暗的小巷,这里是中原中也常去的酒吧。他确实在这里碰见了熟人,只不过不是中原中也。


而是广津柳浪。


港口Mafia的老人看见他显得十分意外。从前太宰治还在组织里的时候没有人敢招惹,虽然只是小孩儿但却已经可怕到让敌人闻风丧胆谈之色变的程度。广津柳浪打了招呼,见太宰治注意力不在自己身上也仍有些坐立不安,太宰治扫了一圈没见到人便也坐了过来,问他。


“中也呢?”


广津柳浪更意外了,杯里的酒液都洒了一些出来。


“中也君他……”广津柳浪看着太宰治平静的眼神背脊发凉,铺天盖地的违和感扑来,“死了。”


“……怎么连你也这么说呢?”太宰治轻笑一声,一饮而尽杯中的酒,眼里满是失望,“中也他啊,是不会死的。”





大家都说太宰治疯了。


可太宰治说疯却也不太像,毕竟他的行为和平时没什么两样,就是总有些神神叨叨一个死了两年的人。


有人问,这个人是他生前很好的朋友吧?这么心心念念。可是不是啊,他们两人生前关系差到了极点,如果不是任务可能一年到头都见不了几次面。那么就是很重要的人咯?这个别人无法反驳,叼着棒棒糖的太宰治却一句话堵了回去,说怎么可能嘛,别开玩笑了。


江户川乱步和与谢野晶子看他的眼神是相同的,里面盛满了可悲。


已经两年了,太宰治却还没意识到自己的感情。




又过了半年,一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势力要抢夺横滨港口的通航权,而且阴险狡诈,不择手段进行威逼利诱。港口Mafia与武装侦探社再次达成合作,要来了太宰治和中岛敦帮忙。


“这样的话我就不得不和中也合作了吧……啊,好烦呐~~”太宰治懒洋洋的提不起干劲,中岛敦习以为常却又难免心里针刺一下的为太宰治感到难过。或许这样也好,让太宰先生抱着中原先生还活着的错觉度过余生,这样也不错……起码不会难过吧?


然而女人冷冷的声音打破了两人的幻想。


“太宰君,你太让我失望了。”是尾崎红叶,清冷美丽的女人带着浓烈的杀气。中岛敦有幸远远地见过对方几次,温和有礼而又凛然坚决,处理事情雷厉风行,非常值得尊敬。然而现在女人的眼里却带着浓烈的负面情绪,杀气,失望,甚至还有厌恶——尾崎红叶掏出了刀,似乎是要砍醒至今都不愿意面对现实的他。


中岛敦赶忙拦住,争执了一会儿也还是没能动手。尾崎红叶点了根烟远远地坐着散心去了,难过铺天盖地,连中岛敦都能感受得很清晰。


“大姐她,为什么要哭呢?”太宰治却依旧是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又松了口气,“这次森先生派出来和我合作的人是大姐吗?太好了,终于不用收拾小蛞蝓惹出来的烂摊子了。”


这句话顺着风飘进尾崎红叶的耳朵里,她的背影晃了晃,好像又要提刀——看得中岛敦心惊胆战。然而最终又压了下去,和服委地似灿然半山的红枫。


不多时,她抽完烟回来,脸上的表情已经重新归于淡漠。


再看太宰治的时候,眼神依然复杂,不过却平淡了许多,更添了几分可怜。


“那就这样吧。”她说。没再开口。





太宰治已经六年没看见中原中也了。


期间他因为种种阻挠没能自杀成功,想要给自己找点乐子却也总是失败。啊,好无聊。甚至连醉酒中也的电话都没有收到,侦探社的大家默契一致忽略了他的长吁短叹,毕竟这实在是太寻常了。


只有他觉得不对劲。


中也这次离开得,也太久了吧。


太宰治又爬了几次中原中也的常住房,依旧没有人,摆设和他上次来都没什么两样。洗发水和沐浴露都已经过期,茶几上也落满了灰。不应该啊,就算中也是出长期任务,也会吩咐手下给自己替换常用品,以免自己随时回来。就连冰箱也没有处理,甚至断水断电。水果和肉类腐烂的味道压过了已经所剩无几的空气清新剂,太宰治撇撇嘴,难得好心地帮对方收拾干净了冰箱。


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他躺在沙发上,望着客厅的大灯,任前所未有的感情逐渐涨潮,直至淹没自己。


到底发生了什么呢。


他开始好奇六年前中也留给自己的那封信里到底写了什么。




会是很矫情的话吗?这样的话他就可以拿捏住中也的把柄威胁他给自己做蟹煲了!是唾骂也说不定吧?毕竟这是小矮子最常面对自己的态度。但又是不可能的,太宰治最了解中原中也了,了解到自己甚至都有些恶心的地步。中也是绝对绝对不会干没有意义的事情的,无论是之前给自己送来花语是“祝你早点去死”的鲜花还是十四岁的时候费尽心机模仿漫画情节的装帅,都不是毫无意义的。


所以他绝对绝对不会,留一封满是唾骂的信给太宰治。里面一定是很重要的内容,可能是中原中也终其一生都没能对太宰治开口的重要之言。


……里面是什么呢?


太宰治一开始还是在走,后面就变成了疾步,再后来干脆大步奔跑了起来。他奔跑在黄昏的街道,行人三三两两地过着自己的生活。中原中也不会再回来了,他忽然意识到,而他再也遇不见第二个中原中也了。



他烧了中原中也留给他的信。


中岛敦抱歉地看着他,说真的烧了。太宰治的表情是震惊且崩坏的,骗人的吧?他几乎是盛怒,然而这盛怒却针对的是他自己。





太宰治终于疯了。


他来到了中原中也的墓前,天上下着蒙蒙细雨,清清冷冷的。


时隔六年,中原中也的墓碑依旧崭新,看得出来经常修葺,而且保护得很好。他的墓前摆放着很多鲜花,郁金香,玫瑰,雏菊,百合,承载着不同心绪的不同花束堆满了墓前,有零散的几朵滚落出来。看吧,中原中也就是这么好的人,就算他是黑手党墓前的鲜花也比别的人要多得多。太宰治嗤笑,如果是自己的话……同事们可能会出于情面逢年过节给他献上花束,但绝不会有人自发为他修葺和维护——这就是中原中也吧。太宰治想,雨水顺着鼻梁滴下砸在墓碑上,他静静注视着安静的石头,好像在期待这石头能蹦起来和他吵架。


又怎么可能呢。


最后他低下头,很小声地问,说中也,你是不是再也不会回来了。


你最后到底跟我说了什么呢?




他就这么静静依偎着冷冰冰的石碑,淋了很久的雨。久到天空都翻起鱼肚白,死亡一样白惨惨的颜色。两个小黑点一前一后走近,撑着同一把黑伞。芥川龙之介将黑伞撑在了自己的头顶,中岛敦站在一边,太宰治接过对方手里的信封。


原来没烧啊。


抱歉,太宰先生。人虎要烧的时候在下擅自留下来了。


顿了顿,他又补充,太宰先生放心,信封完好无损,里面的内容在下一眼都没看。


太宰治擦干满手的水迹,拆开信封看起来。六年过去了,就算保存得很好纸张也有些泛黄,像年岁的烙印。中原中也的信也很中原中也,风格张扬一如既往。看过寥寥几行字太宰治就又把它塞了回去,鲜活的、热烈的、对生活满怀希望的中原中也似乎又出现在了他的眼前,而非是冷冰冰的墓碑。那人会骂着跳脚追上来打他,眼里有最明媚璀璨的光和暖。


太宰治沉默着被中岛敦拉起来,没有抗拒地跟着他们离开。那天的雨下得很大,给整个横滨都抹上一层阴郁的浓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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